Kmbird因为临时有事,所以金门鸟会的李大哥就成了我和鹰will的全程陪同了。李大哥祖籍福建,台军军官退休,三代金门人,对金门那是相当地了如指掌,有了这样的鸟导,自然是很幸福的事情。
旅行社的朋友给弄了辆别克的商务车,太高级,怎么发动就研究了半天,不过再怎么折腾它也就是部车,用吉利老总说的话,不就一个壳套在四个轱辘上嘛,所以不多时,这车便载着我们在金门的小道荒野上狂奔疾驰。而鸟呢?就不那么容易搞定了,虽然漫天飞,可一群一群的都是八哥鸬鹚之流,哪里像这别克车这么上档次呢?
首站不过是我们住的宾馆后的一片菜地,说是菜地也不准确,金门很多田地冬天都是种青草的,目的是春回大地的时候用来翻地做肥。很环保,很自然。菜鸟就不说了,黑喉石J可爱得很,雄的似乎是美髯公,黑嘘嘘的拖在胸口,雌的不起眼,不过挡不住精神矍铄啊,这里跳到那里,都不怎么歇脚,搞得雄鸟那个累哦,追追追,我追!
我们也在追,想着心中的黑鹳在追!
琼林水库都快见底了,多数地方都已是黄土朝天,鹡鸰、青脚鹬啥的绕着水边走,“鞋”早湿了也顾不上;水里的鸭子一簇簇的,赤颈和绿翅,再就是堤坝上晒太阳的班嘴鸭们,族群间彼此若即若离的,难不成有搞民族分裂的倾向?
匆匆赶去浦边海滩,美丽的金沙滩即使是在阴天也一样耀眼。平缓宽阔,海水微拂,风虽有寒意,却也只是款款而至,似乎不忍搅了这里的安宁。只是这一片美丽的海滩上却树立着一排排被削尖的钢轨,刺刀一般指向天空,密集之处俨然是一片黑森森的乱林。有些近岸的岩石上也是布满了碎玻璃渣、小钢钉等等,这些“轨道条、防空降樁”都是战备时期的遗留之物,如今成了金门旅游的一大特色,观者无不感慨曹植两千年前说的那句“相煎何太急?”一场内战确实分出了输赢,可成王败寇也不过是历史中如烟的一瞬。历史终究需要后人来写,究竟谁王谁寇,百姓心中自有公论的。
点击查看附件这些密匝的轨道条上如今长满了牡蛎,县府修了一条小小的水泥路延伸进去,方便附近的村民前去收割牡蛎,这自然也方便了我们下滩观鸟,不至于搞得一脚泥沙。那鹗俨然是个大家族,数一数停在高桩上的,站在轨道条上的,沙滩上埋头吃鱼的,竟然有11只之多,距离我们不过二十米,偶有警觉飞得稍远些,却并不肯离去。长年的争战让渔民很少能踏舟撒网于此,于是成就了鱼儿的乐宅,自然也是鹗的天堂了。喜欢吃鱼的鸟儿可不少,上百只的红嘴巨鸥(台湾叫里海燕鸥,两岸对很多鸟名的叫法都不一样,搞得交流起来很费劲。不过有时候一想,统一固然好,但究竟怎么统一却是个大问题,比如两岸的汉字,简化字方便易学,可繁体字美观啊,金门的大小招牌看上去就是比大陆的舒服,同行不少人皆有此感。小到文字,大到政体,皆需斟酌,搞不明白这些先,不统一其实是件好事。)、黑尾鸥、织女银鸥也是这里的久客。然后就是海面上排着队随波逐流的凤头鸊鷉了,近百只前后相随,或秀脖高昂左顾右盼;或侧头低颈翘蹼理羽;有的脖一缩,身一弓,接一个鱼跃再猛地一头扎进水里,翘臀一闪,便已钻入水中消失不见;也有那缠绵依偎悠然围嬉,毫不在意那风冷水寒。这场面,看得人眼睛真是又过瘾又实在是酸嘞!
鸟况实在是好,顾得了远处就顾不上近景儿了,于是改用双筒:那些裹着黑貂皮大衣,抹着浓浓红唇膏的砺鹬三五集聚,仿佛是舞会开始前一群正在闲聊的贵妇;和砺鹬的雍容傲慢相比,翻石鹬的衣着品味带着暴发户的偏好,红红黑黑乱糟糟的却自以为时尚,于是拼了命的向我们走过来显摆,直到我们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双筒望远镜,与她们面对面,用凝视的眼神以表赞美方肯罢休。还有金斑鸻,一脸的不高兴,一身闪耀没了阳光的礼赞,跟它那不起眼的灰斑鸻表兄相差无几。你瞧它那个无聊劲,走几步停几下,说是要低头找吃的吧,却每每头才低了一半就又抬了起来,心不在焉的继续走,继续郁闷。红脚鹬和鹤鹬姐俩衣着并不光鲜,对口红色彩的偏好也略有不同,可都很显然,她们对红靴子的热爱是相当执着的!或许和很多人的想法一样,生命里总归要有一些可以光彩照人的才满足吧!青脚鹬就没那么矫情了,反正都朴素习惯了,还是忙忙碌碌寻寻觅觅多找点虫子小螃蟹啥的实惠。
可惜没有找到黑鹳的身影,李大哥说“撤!”我们便到了海边的那些农地里,这农地间水网密集,可深陷其中,不走进的话并不知晓。结果每每我们都万分惊讶身边突然扑啦啦飞起一群野鸭,而那些原本朵在小水塘的芦苇丛中歇息的野鸭自然也都是大吃一惊,虽不及撞怀那么夸张,它们飞走时带着嗔怪的慌张眼神却清晰可见。李大哥说涨潮的时候那黑鹳挺喜欢呆在这样的农地的,可惜我们无缘,去了另一个海滩,这里的近海滩涂长满了红地毯一样的植物,踩上去软软的,身后绿树横依,前方黄沙漫漫,一湾海水澄澈,如诗似画中随不见鸟影,却看得见大自然每一处的匠心独具。我们的望远镜里出现了两个鸟友,很远,穿着冲锋衣在滩涂上行走,应该是一男一女,而且看上去似乎是情侣,想来和我们厦门鸟会一样,比翼双飞的鸟人台湾也很多呢!
点击查看附件黑鹳是没戏了,干脆去农艺所看看林鸟吧。李大哥说这里有黑领椋鸟和白斑紫啸鸫(我们叫紫啸鸫),问我是否有兴趣多看看?我笑笑说这是我们对岸的菜鸟。李大哥平素陪的鸟人多半都是来自台湾本岛,所以这些和我们大陆分布相同的鸟儿在台湾本岛鸟友的眼中自然都是相当稀罕,这才有了前面的问询。去农艺所之前路过金沙水库以及旁边的渠道和养殖区,真是开了眼界了,赤颈鸭和绿翅鸭竟然在乱石横布,只有一点点水的河道里生活得优哉游哉,青脚鹬也是如此这般。蓝翡翠的出现是一位来自台湾的拍鸟人指点给我们看的,与他的偶遇让李大哥叨念了很久的蓝翡翠终于出现,竟然就在五米之外停歇了很久,让我们一阵欣喜。
农艺所的大门是随时敞开的,里面就像一个兼有人工和自然环境的公园,当然,也少不了湿地地貌。
鹰will开车累了,美美地在车上睡了一觉,继续回味我们中午吃的又香又实惠什锦面和芝麻烧饼。那小店的老板娘说他老公也是个鸟人,和台湾云林鸟会的老大还是铁杆哥们,说只要那朋友过来,老公就会向她请假去陪这朋友海边架帐篷蹲守,一宿一宿地。午饭后还在李大哥的引领下走了小街穿了小巷(厦门的八市很类似的地方,不过干净整洁得多得多)。而现在,我和李大哥面前是成群的斑鸠、椋鸟、还有大白鹅。不过那跟在大白鹅后面一摇一摆的分明怎么灰呼呼的,仔细一瞅,我faint,这分明是一只豆雁嘛!这小子看来是知道这里吃喝不愁,铁了心要在这里过冬了。终于看到一只白腹鸫,算是开了鸫运,后来又看到灰背鸫,不过说实话,都是厦门能见到的,这观鸟的精神自然也就足不到哪里去。